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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艺术市场
手卷是中国最古老的书画装裱形式之一,后来渐渐衍生出册、轴等品式。在经历了唐代的奢华、宋代的鼎盛、明代的创新、清代的继承之后,这种视觉上形制狭长的艺术品在展阅方式、尺寸、材料等方面保留至今。
历代手卷装裱形制的发展
中国书画装裱的历史悠久,早在南北朝时期就有记载:宋明帝时期的书学家虞和就对装裱中的制糊、防腐、用纸、除污、染潢颇有见解。
中国最早的书写材料是竹木,连成排称“册”,首尾两端加两条空白的竹条称“赘简”,展阅时由左至右卷起,这是中国手卷的雏形,也决定了国人对手卷的阅读方向并一直沿用至今。在纸出现以前,卷轴是缣帛,东汉时期的蔡伦发明了纸,发展至晋代有了托裱工艺,在卷子的尾端有木棒做轴,卷成一卷便于展阅。
手卷是中国最古老的书画装裱形式之一,后来渐渐衍生出册、轴等品式。在经历了唐代的奢华、宋代的鼎盛、明代的创新、清代的继承之后,这种视觉上形制狭长的艺术品在展阅方式、尺寸、材料等方面保留至今。伴随着中国书画艺术的发展和社会的需要,装裱技术也是从无到有、由浅入深地逐渐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工艺系统。
手卷的基本形式按照时代划分为撞边手卷、卷边手卷、包边手卷(也称套边手卷)。宋代出现了宣和装手卷(即撞边手卷),开创了书画装裱史的新纪元,这种装裱形式一直沿用至今。宋代时的手卷从右至左由天头、隔水、画心、隔水、尾纸组成。
明代是中国书画装裱史上的又一高峰,这时的手卷增加了引首部分;但在明代,宣和装的小撞边装潢形式并未被淘汰,但是针对引首、画心高矮不一致的问题,出现了绫绢挖镶卷边手卷的解决形式。手卷由天头、隔水、引首、隔水、画心、隔水、尾纸组成,并一直沿用至今。
清代一直沿用宋代的撞边手卷和明代的卷边手卷,这时候出现了纸包(套)边手卷,并且在手卷的长度上稍做调整,增加了尾纸的长度,增粗了手卷,这样的做法降低了手卷受折伤的风险。现代手卷的展阅方向是由左至右,尺寸较普遍为宽33厘米、长1000厘米左右,长度由尾纸决定。
皇家内府手卷包首的演变
手卷包首在天头的背面,起保护画心和防磨损的作用。大多数手卷包首的材质以锦为主,也有用缂丝或是纳纱,都是起到开合手卷时不伤画心的作用。
包首通常用华贵的材料来彰显拥有者的财权、作品的品级之高及其珍贵程度。包首的出现在纸出现以前,东汉以前的卷轴就是缣帛;自南北朝书卷初步定形后,在南北朝的梁代梁武帝时期,有记载“缣,绢也”。
据《法书要录》中《唐武平——徐氏法书记》记载:“宫中切睹先后阅法书数轴,将塌以赐藩邸,时见宫人出六十余函于亿岁殿曝之,多装以镂牙轴紫罗褾,云是太宗时所装。其中有故青绫玳瑁轴者,云是梁朝旧迹,褾首各题篇目行字等数。”
从上述记载看出梁武帝时使用青绫包首,正是之前的“帙”与卷轴合二为一,形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包首。杜子熊的《书画装潢学》提到,据《唐六典》载:“崇文馆有装潢匠五人,秘书省有装潢匠九人,专职整理内府书画”,并且开始用“缂丝”作包首。另《名画猎精录》有记载:“贞观、开元中,内府图书,一列皆用白檀为身,紫檀香为首,紫罗褫织成带,以为官画之标志。”另记载了南北朝时期的包首用青绫,中唐时期用紫锦绫,到了南唐时期用墨锦。
故宫博物院藏宋赵昌的《写生蛱蝶图卷》就保留了原装《紫鸾雀谱》缂丝的包首,异常珍贵。包首以宋锦最为珍贵,据史料记载,当时用于书画装潢的宋锦名目就有50多种,可谓是缤纷多彩;直到现在,生产销售的锦都以称“仿宋锦”来标榜锦的华美。从宋代流传下来的样品中看,古锦花纹有“紫鸾雀锦、倒仙牡丹锦、百花龙锦、柿红龟背锦、方胜练鹊锦、八花晕、银钩晕”等花样,可惜流传至今的手卷包首上,原装宋锦已非常稀少。
杜秉庄在其《书画装裱技艺辑释》中提到,据元代陶宗仪的《南村辍耕录》载,元朝异族统治,把织绣工人视作奴隶。据《丝绣笔记》记载,织绣工人被俘后,“任其生死,视如草芥”。在这样异常黑暗的统治下,织绣工艺经历了一个衰退期,直到明朝宣德年间才得到恢复,但古锦的花样已经年久失传。明代包首用锦十分含蓄雅致,品类不多,很少用艳丽的颜色与夸张的图案,以灰色的中间色居多,以小型几何图形排列组合为主。例如,《明初人书画合璧》、仇英的《兰亭修契图》、宋旭的《五岳图卷》、邹典的《金陵胜景图卷》均为明代原装裱包首,以各种方、圆、三角、菱形、六角等几何形的构图为骨架,以蓝灰、湖色、朱黄、浅紫、驼灰为底色,稳重素雅,突出了主花与宾花。
至清康熙年间,有织锦艺人于无意中搜集到宋裱《淳化阁帖》十册,揭得宋锦花样20余种,研究纺织,使清锦繁华如宋,而清手卷包首的用锦也登峰造极。至乾隆时期,苏州织造专为清宫书画手卷特制的“包首锦”,颜色瑰丽、图案丰富、寓意吉祥,且精巧无比,用料更加丰富与华贵。
例如,清乾隆御笔《中秋帖子词卷》,共计十卷,装潢历时数年,最终装裱成一套,每卷的形制尺寸一致,包首与题签均为缂丝,但每卷图案纹饰复杂各不相同,设色清雅别致,十分精美。
缂丝采用“通经断尾”的织法,而不同于一般织锦的“通径通纬”,常有“一寸缂丝一寸金”和“织中之圣”的盛名。缂丝是以生蚕丝为经线、彩色熟丝为纬线,采用通经回纬的方法织成的平纹织物。纬丝按照预先描绘的图案布置,各色纬丝仅于图案花纹需要处与经丝交织,并不贯通全幅,用多把小梭子按图案色彩分别挖织,使织物上的花纹与素地、色与色之间呈现一些断痕,类似刀刻的形象,这就是所谓“通经断纬”的织法。如董邦达的《南巡舟行诗意图》柿红纳纱五彩祥云天鹿纹缂丝包首、《乾隆御笔仿李迪鸡雏待饲图并题什卷》明黄缂丝金龙五彩云纹包首,都是清宫内府的定制缂丝包首。
清乾隆时期,苏州织造专为清宫书画手卷特制的“包首锦”,不仅有价值极高的缂丝包首,还有精美的金锦和普通锦包首,例如乾隆的《御笔千尺雪图》葡灰锦群地三多(佛手、石榴、菊花)纹织金锦包首,制造技术复杂,花样繁多,达到手卷包首的顶峰;丁关鹏模顾恺之的《斲琴图卷》,紫地瑞花重锦包首;方宗仿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卷》,绿地万寿方格纹锦包首;乾隆御临宋人的《西园雅集图卷》,米色地曲水松竹梅锦包首;扬大章仿宋徽宗的《柳鸦芦雁图卷》,绿地夔龙蜂窝纹锦包首;乾隆御笔《挑菜图轴》,藏青地连钱纹天华锦包首;董邦达的《南巡诗意图卷》包首。
明清玉别子、玉轴头彰显皇家审美
南朝宋泰始年间的虞和著有《论书表》,其中有记载:“凡书虽同一卷,有优劣,好者在首,下者次之,中者最后”,虞和站在欣赏者的角度做出好、中、次的区分,按照卷轴的材质和内容的优劣安排不同的轴头和轴杆。
另有史料记载,当时在卷轴上有“犀牛角、髹漆、沉香木、琉璃、黄金、白玉、檀木、珊瑚”等材质。有记载的如“二王缣素书珊瑚轴”“纸书金轴、玳瑁轴、旃檀轴”“金题玉躞织成带”,这些记载证明王羲之父子的双丝细卷的长卷,用檀木做地杆,珊瑚或者玳瑁做轴头,用尾纸卷起来,用金色题写在卷首上,用玉石做轴头。
从明代开始,平轴片代替了前几朝惯用的小轴头,纸杆代替了木质尾杆,手卷玉别子等装饰物的应用更加普遍与精美。
明清玉别子的材质优良,具有高超的蹍琢工艺技术,做工精巧且趣味性强。尤其是到清代乾隆时期,由于开采条件的改善,采集到的优质白玉、羊脂玉数量之多超过之前任何一个时期,而琢玉技术也达到中国玉器发展史上的高峰。所以这一时期的手卷玉别子、玉轴片不仅用料上乘,很多大尺幅的立轴也开始用玉轴头,例如清乾隆《一发双鹿图轴》。
中 张照《临王献之帖卷》玉别子
右 唐寅《自书词曲卷》骨别子
清代内府用玉严谨,一丝不苟,玉别子玉片用料有青玉、白玉、羊脂玉、翡翠、象牙、犀牛角。而清代手卷的轴头均为玉片,多为平头,但乾隆时期内府的个别手卷仍然保留了古代出轴头的形式,例如:乾隆御笔《游戏黄庭卷》(此卷为宋藏经纸本,出轴头),古玉轴头四周还包了铜镀金护片,乾隆以正楷书黄庭经并设色绘图,自提中称用“苏(轼)书,李(公麟)画,倪(瓒)笔,张(羽)意”,书法和绘画均力图宋元,在装裱上也刻意模仿古人,装潢形式与内容高度统一。
隋唐时期有“金题玉躞”之说,金题压头是包首上的签条,玉躞就是手卷用的轴心,用玉来点缀书画典雅别致。而清宫内府的手卷不仅包首精美,玉别子更是美轮美奂,让人爱不释手。
中 仇英《兰亭修褉图卷》玉别子
右 《福临行书苏轼武侯庙记卷》玉别子
玉别子用料华贵,雕刻工艺复杂,彰显皇家审美和气质,如清《福临行书苏轼武侯庙记语卷》的青玉云头刻八宝纹样,张照的《临王献之帖卷》如意头柳叶形,仇英的《兰亭修褉图卷》的青玉竹节雕梅花骨形,唐寅的《自书词曲卷》象牙“U”形别子,还有常见的籽玉椭圆形的玉别子。每一枚玉别子均按照手卷粗细、高度量身定制,它们的大小和内弧形的角度都各有不同,并且大多数玉别子内弧用阴文雕刻手卷的名称、收藏地点等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