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ss & SiteMap
炒邮网论坛 http://bbs.cjiyou.net/
老家在冰天雪地的黑龙江,从椰风蕉雨的南国出发,要跨过近30条纬线,穿越两个季节。可对一个游子来说,再艰难的路途、再寒冷的天气也挡不住迈向家门的脚步。因为,家乡在召唤,父母在召唤,亲人在召唤。于是,焦渴的思念和沉重的行囊一同走起,向凝聚着乡恋和乡愁的远方疾速投奔。
家乡,就在那里静静地等着我。
▲红灯映雪格外明。胡玉荣 摄
家里好温暖,客厅里两张大圆桌已摆上了几道凉菜,二十几口人只等我开席。小鸡炖蘑菇,妈妈选的是一岁龄的散养公鸡,肉质鲜美,入口生香。蘑菇是当年的野生干榛蘑,发泡后带着一股山野的清新。二者以文火相炖,味道渐渐交融,鸡肉融入了蘑菇的清香,蘑菇沾染了鸡肉的肥美,别提多好吃了。那道棒骨炖酸菜是妈妈的拿手好菜,酸菜是自家腌制的,口味纯正地道,吃上一口酸爽开胃、回味悠长。这才是最典型的“家的味道”。
姥姥家是必去的,院里那棵大榆树留着我童年的记忆。比起城里,农村的年还多少保留着原汁原味。古老的习俗、热烈的向往和朴素的希望,尽在这大年里。
姥爷已作古,年过八旬的姥姥住不惯城里,又搬回去和大舅一家生活在一起,倒也其乐融融。我的童年就是在乡下的姥姥家度过的。20世纪80年代初,那时候生活刚刚有些起色,远没有今天这么富足。小时候每逢过年,山东的舅姥爷都要给姥姥寄些土特产。一到腊月,我就天天盼着乡邮员叔叔送来一只大包裹,里面装满地瓜干、柿饼之类的零食,好吃到做梦都回味。
“谁都不许走,住上一晚,好吃好喝的管够!”姥姥拥着我们发布命令。表妹快人快语:“姥姥,好吃的吃腻了,就想冻白菜蘸大酱。”“那还不现成?自己挖去!”表妹拉上我,拿上一把小铁锹出了门。
▲来根东北的冰糖葫芦尝尝甜不甜。胡玉荣 摄
院子里有一个大雪堆,表妹挥着锹,在雪堆的侧面掏了个洞。我顺着洞口一瞧,哈,里面好大一堆肉、鱼、白条鸡鸭都以冻僵的姿势横躺竖卧着,还有一大筐冻梨、冻苹果、冻柿子。
记得网络上曾经发表过一幅摄影作品:东北年货大集上的鱼是“站”着卖的。一位广东籍的同事颇觉新鲜,指着照片问我是不是真的,我回答:咋能不是?它出水不久就已被冻得“笔挺”。正想着,表妹拎出一棵冻得硬邦邦的白菜,我也拣了几个冻梨、冻柿子,我们又将雪堆重新封好。关东农家都是这样屯年货的,把雪堆起来就是一台天然大冰柜,食物放在里面既不会变质也不会风干。那些埋在雪堆里的美味,从年根儿一直吃到正月末,到农历二月二的时候雪堆里保准还留有一只猪头……
咬一口带着冰碴儿的冻梨、冻柿子,浑身上下为之一振。眼下新鲜的水果物美价廉,可这是童年的滋味,也是解“痒”的良药之一。冰冻过的水果,滋味自然有些失真,但它让我怀念和陶醉。在家乡,随便一个小物件就能勾起曾经的美好时光,就能心有灵犀地和往事重逢。这是家乡独有的魅力和气场,易地则无。
回到家乡,除了话亲情、品美食,玩游自然是少不了的。而在冬天里,家乡别有一番情调,正可以让看惯了南国绿色的我亲近久违的冰雪。
▲游客在“中国雪乡”童话邮局邮寄明信片。胡玉荣 摄
牡丹江有着“雪城”的美誉,一到冬天,“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气象学研究结果表明,日本海暖流与西伯利亚寒流经常在牡丹江的上空交汇,所以此地冬季频频降雪。最典型的莫过于中国雪乡了,那里的雪颜色洁白,质感黏重,随物具形,仿佛一朵朵硕大无比的雪绒花开在山林间,犹如仙境。自从《爸爸去哪儿》一举捧红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深山林场,每年冬季游人如织,摩肩接踵。许多南方游客全家出动,来到雪乡过年,品味冰天雪地中的关东风情。眼看着那里人满为患,咱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那么去哪里玩呢?家乡有明丽妩媚的镜泊湖,有峥嵘嶙峋的威虎山,有藏幽蕴秀的小九寨,还有挺拔高耸的牡丹峰……它们都被厚厚的雪覆盖着,一片洁白,童话世界也大抵如此吧?
▲镜泊湖。赵宏 摄
都说关东的大年里冰天雪地,可因为有爱、有暖、有情、有梦,有人间的岁月静好,再冷寂的冰雪、再严寒的北风又有何妨?
(文 | 横竖乾坤)
(内容来源:《邮来友往》杂志编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