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2009年春季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简析

2009年春季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截至5月30日，已经有北京保利、中国嘉德、北京翰海、北京荣宝、北京华辰五家拍卖公司春季大型拍卖会圆满收槌，其他中贸圣佳、北京匡时、杭州西泠三家拍卖公司春季大拍日期都安排在六月下旬以后，从五家公司春季拍卖情况看，全国春季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好的形势已展现出端倪，再根据后三家春季大拍作品征集准备的良好情况，也已经显示出，今年全国整个春季拍卖市场结束时的形势，只会比前段拍的情况可能还要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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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去年秋季相比成交额有所上升

        对于2008年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的形势，是大家议论最多的一年，也是心情最为忐忑不安的一年。就拿中国嘉德、北京保利、北京翰海、北京荣宝、北京华辰五家公司来说，2008年春季大型拍卖会成交额为246489.1万元，大家认为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的形势一片大好，欢欣鼓舞。可是到了秋季大型拍卖会的时候，这五家拍卖公司成交额下降至116184.3万元，减少了130305.3万元，下降了52.8%，一半还多。秋季大型拍卖会的季节恰好与美国次贷金融危机不期而遇，于是大家又是一片哗然，惊呼因为是受到世界金融危机的影响，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走入了低谷。

        其实国际金融危机的爆发，对于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的影响是不大的，成交总额的下降，主因是高价位的文物珍品的稀缺导致的。譬如，2008年春季拍卖会是中国嘉德拍卖公司成立十五周年，为了搞好这次庆典，中国嘉德公司一年前就抓紧征集高价位的文物精品，春季大拍实现了99349.8万元的高成交额。可是到了下半年的秋季大型拍卖会，高价位的文物精品明显减少，秋季拍卖会成交总额一下就降至36008.8万元，减少了63341.0万元，下降了63.7%。这五家拍卖公司秋季大拍比春季大拍减少最少的是北京华辰拍卖公司，因为他们秋季拍卖会征集到收藏家陈英的一批精品，这一个陈英收藏专场成交额达到5000多万，把北京华辰成交总额就拉高了。

        2008年秋季拍卖会成交总额下降了，但是文物艺术品的市场成交价格没有下降，有些拍品的价格反而上升了。诸如：杭州西泠公司推出的724号拍品潘天寿的《春塘水暖图》，原来收藏于潘天寿纪念馆，曾经被8次著录出版，以2072万元成交，创造了潘天寿作品的最高价位，也是全国秋季拍卖会单件拍品成交的最高价位。可是就是这件作品，在1997年春季中国嘉德拍卖会上以260万元起拍，以660万元成交，创造潘天寿作品的最高价。到2005年7月2日杭州西泠公司再次推出，底价为1800万元，现场出价至1650万元时，叫价停止宣告流拍。2005年应该是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最好的时期，这件作品1800万元没有拍出，而在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的秋季同在杭州西泠公司却以2072万元拍出，充分证明文物艺术品精品一直在增值，价格一直在上升，没有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北京匡时拍卖公司推出的758号拍品朱耷的《柏鹿图》，原来是山东省某个文物商店的藏品，曾经被《中国古代书画图目》等九种重要书籍著录，2000年出售价为120万元，2008年秋季拍卖会以1881.6万元成交，8年时间增长了16倍。中国嘉德公司推出的1127号拍品，董其昌的《仿古书画册》，底价为380万元，以918.4万元成交，提高了2.4倍。中贸圣佳公司推出的513号拍品，王谷祥的《花鸟册页》，曾经著录于《石渠宝笈》，2007年春季北京某拍卖公司推出以280万元成交，中贸圣佳公司这次以873.6万元成交，提高了3倍多。文物艺术品的市场价格提高了，怎么能说文物艺术品市场反而走入低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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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春季大型拍卖会中国嘉德、北京保利、北京翰海、北京荣宝 、北京华辰五家公司一共成交157354.5万元，比去年秋季116184.3万元增长了41170.2万元，提高了35%，有了上升。这是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稳健发展的正常现象，也证明了高价位的文物精品数量的增多，是拉动成交总额增加的主要动力。这五家拍卖公司春季大型拍卖会单件拍品成交额超过百万元的有217件，超过五百万元的有23件，超过千万元的有11件，超过五千万元的有2件，所以成交总额就上升了。而去年秋季拍卖会全国超过五百万元的仅有30件，超过千万元的仅有4件，超过两千万元的仅有1件，超过三千万元的一件没有，成交总额自然就下降了。

        总之，文物艺术品是一种含有极高历史、艺术、科技、文化、经济价值，而且又不能再生产的特殊商品，对于这种特殊商品卖一件少一件的定律尽人皆知。所以，自有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以来，文物艺术品一直是奇货可居，中国文物艺术品的市场价格也一直在上升，价格上升的商品市场绝不会出现低谷。借此，对于今年春季拍卖会形势比较好，也要用平静的心态来看待，如果用时尚的文学语言“回暖”来描述，也就不太贴切了。

今年春季拍卖会各个门类都有提高

        从五个拍卖公司今年春季拍卖会成交情况来看，每个文物艺术品门类成交情况都很成功，用当前时尚的词汇来描绘可以说是“全线飘红”，也不算过分。例如：

        邮票钱币门类，中国嘉德公司以2009年世界集邮展览在中国河南洛阳举行为契机，与中国2009世界集邮展览执委会联合主办“中国嘉德2009世界集邮展览专场拍卖会”，迎来今年春季大拍邮品钱币成交最好的成绩。一共成交邮品钱币3325件，成交额3842.6万元，创邮票钱币成交最高额。其中第6856号拍品“第一版人民币六十枚全”，参考价为80万~120万元，以165.7万元成交，高出底价两倍多，创纸币最高价。

        青铜镜文物门类市场经过中国嘉德公司几年培育，它的文物价值、艺术价值、经济价值、历史价值、科学价值逐步被广大爱好者和收藏家所认识，价格有明显提升，今年春季拍卖会中国嘉德公司推出的青铜镜专场，284件拍品，成交206件，成交率72.5%，成交额586万元。其中第4846号拍品唐《双鹤云龙纹月宫镜》参考价为35万~50万元，以53.76万元成交。第4780号拍品东汉《章和元年纪年龙虎镜》参考价为70万~80万元，以78.6万元成交。第4859号拍品隋唐《十二生肖四神镜》参考价为50万~60万元，以112万元成交，超出底价两倍多，铜镜价格第一次突破百万元，创青铜镜最高成交价。

        中国书画门类，成交2264件，成交额93210.6万元，成交额占春季五家拍卖公司成交总额的59%，是近几年来所占比例最高的一年。其中尤其是古代书画，成交492件，占成交总件数的仅仅5.5%，可是成交额却达到52389.5万元，占成交总额的33%，每件平均成交价格高达106.48万元。其中：

        中国嘉德公司《中国古代书画》专场，推出180件拍品 ，成交156件，成交率86.66%，成交额18619.2万元，创造了中国古代书画拍卖专场最高成交额的纪录。其中：第1253号拍品金农的《书吾自书册》，参考极为50万~70万元，以高出9.6倍的价格481.6万元成交。第1254号拍品董邦达的《雪后悦心殿诗意图》立轴，著录于《石渠宝笈》，此件作品嘉德公司在2005年秋季第一次推出，以495万元成交。此次推出参考价定为450万~650万元，以795.2万元成交。第1255号拍品，吴彬的《临李公麟画罗汉》手卷，此手卷著录于《石渠宝笈》，嘉德公司请尹光华先生撰写了《须弥百相说上品》考证赏评文章，参考价为750万~1000万元，以高出底价5.97倍的4480万元成交。第1256号拍品宋人（旧题萧照）《瑞应图》手卷，此卷著录于《石渠宝笈》，嘉德公司又请尹光华先生撰写了《宋人〈瑞应图〉初考》文章，参考价定为650万~1000万元，以高出底价8.96倍的5824万元成交。

        北京保利公司推出的日本友邻博物馆收藏的清代八个皇帝15件书法作品，全部超过底价成交，成交额2489.78万元，单件成交额超过百万元的有八件。第1309号康熙帝《清慎勤》匾额，参考价为80万~120万元，以655.2万元成交。第1310号雍正帝《建牙伟略》匾额，参考价为80万~120万元，以740.4万元成交。

        今年春季拍卖会五家公司中国古代书画单件成交额超过千万元的有四件：1.北京翰海公司推出的第166号沈周《雨中山图》立轴，参考价为350万~500万元，以1405万元成交。2.中国嘉德公司推出的第1255号吴彬《临李公麟画罗汉》手卷，参考价为750万~1000万元，以4480万元成交。3.中国嘉德公司推出的第1256号宋人（旧题萧照）《瑞应图》手卷，参考价为650~1000万元，以5824万元成交。4.北京保利公司推出的第1336号宋徽宗（赵佶）《写生珍禽图》手卷，以6171.2万元成交。

        今年春季拍卖会五家公司中国近现代书画单件成交额超过千万元的有一件，北京保利公司推出的第1301号拍品徐悲鸿《春之歌》立轴，设色纸本，112厘米×108厘米，约10.9平方尺，是徐悲鸿先生1935年为张大千先生所画，原存徐悲鸿纪念馆，曾经被五种书籍出版著录，参加过两次大型展览。此作品1999年10月26日中国嘉德拍卖公司第一次以80万~90万元参考价推出，因无人应价而流标。2001年12月14日上海东方国际拍卖公司第二次推出，以73.7万元成交。2003年12月4日北京荣宝拍卖公司第三次推出，200万元起拍，经过29轮竞拍，以346.5万元成交。这次北京保利公司推出，参考价为580万~680万元，以1013.6万元成交。

尤伦斯夫妇得到了经济收益

        北京保利拍卖公司2009年春季拍卖会，推出比利时尤伦斯夫妇藏中国古代及近现代书画十五件，现当代艺术作品三件，全部成交，成交额16992.28万元，尤伦斯夫妇得到了经济收益。

        尤伦斯是比利时人，他的父亲是一名外交官，1921年至1926年在北京的比利时驻华使馆工作。尤伦斯的舅舅1938年至1942年任比利时驻华大使。尤伦斯的父亲和舅舅在中国工作期间走遍全中国，买了很多中国珍贵的古玩带回比利时珍藏，并且与尤伦斯赏玩，培养了尤伦斯对中国艺术的兴趣。尤伦斯成年以后，接手了家庭经营的食品业生意，同时也开始了对于中国艺术品的收藏。

        尤伦斯在收藏艺术品的过程中，广泛交结古玩商人，尤其是它通过交结巴黎和伦敦的两个顶级古玩专家，让他接触到最顶级的亚洲古董，眼界大开。1987年尤伦斯的北京之行，让他开始涉足“沸腾状态”的中国当代艺术，买了一批艾轩、王广义的作品，1991年在香港买了一批方力钧与刘炜的画作。2000年，尤伦斯决定从商业上退隐，和夫人一起把精力放在艺术品的收藏上。

        现在尤伦斯收藏的艺术品已经达到2000多件，中国古代书画藏品也已经超过200件。尤伦斯开始购买中国古代书画是在1983年，他说：我喜欢赏古画、看古玩，但是中国古代的历史太博大精深了，没有人从旁指点是不可能建立起自己的收藏体系的。我很幸运，当时耶鲁大学学者吴尔鹿在我的早期购买中国艺术品的过程中，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尤伦斯收藏的中国古代最早的书画是“唐宋八大家”中的北宋曾巩的《局事帖》，是在1996年9月18日纽约佳士得拍卖会上以50.85万美元买下的，当时折合人民币451.91万元。在2002年中国嘉德公司春季拍卖会上，以2530万元买下宋徽宗（赵佶）的《写生珍禽图》手卷，时隔7年后，在今年北京保利公司春季拍卖会上以6171.2万元卖出，比买时价格高出3644.2万元。
尤伦斯收藏文物艺术品很讲究运作规划与策略，他首先选出55件藏品，在中国最大的艺术博物馆——北京故宫博物院举办“盖·尤伦斯中国书画展”，然后又由紫禁城出版社编辑出版《比利时尤伦斯夫妇收藏中国书画选集》发行，这些措施对于宣传尤伦斯收藏品起到很好的作用。可是对于他买到的宋徽宗《写生珍禽图》手卷，却秘锁深闺藏而不露，一直到2008年10月，才对香港《望》杂志披露，北京尤伦斯艺术基金会的尤伦斯本人买了这张画，又为他的收藏增加了神秘色彩。

收藏家宁静的心态是市场成熟的侧面反映

        自1992年中国出现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以来，在国家文物局和中国拍卖业协会领导下，文物艺术品拍卖行业认真执行《中国人民共和国文物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拍卖法》，以及相关的法规规定和管理政策，使得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得到健康稳健的发展。中国拍卖业协会为了促使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走上正常的轨道，还制订了行业自律的规则和《文物艺术品拍卖规程》，把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提高到标准化的轨道，促进了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规范与成熟。

        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是由拍卖公司、卖方、买方三方面构成的，在加强拍卖企业政策法规教育，严格行业自律，提高拍卖规程的同时，加强对参与拍卖的卖方、买方政策法规的宣传，引导其了解拍卖规程，乃至让其懂得文物艺术品拍卖的特殊规律，也是拍卖市场成熟的重要方面。

        从今年春季拍卖会情况来看，我们的收藏家，不论是卖方还是买方，浮躁的情绪减少了，宁静的气度增加了，有的在心理素质修养上，甚至可以说达到了宁静致远的最高精神境界。从卖方来看，今年春季拍卖会的标的，价格标定的都比较合理，符合市场价格实际，所以成交率和实际成交价都大大提高了。从买方来看，在今年春季拍卖会上表现得非常理智和冷静，这是与他们文化修养、鉴定水平、价位掌握都有着密切关系的。正如上海收藏家刘益谦所说，他初涉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期间，看到哪件拍品争夺的人多，他便对其孤注一掷地不懈举牌，和过去相比，十几年后的刘益谦不仅具有了自己的鉴赏能力和价值评判，而且拍卖行为也日趋理智。刘益谦说今年春季是北京某拍卖公司成立十五周年，库房拿出来的东西，来源本身就好，加上卖的也便宜，大家抢得就会高一些。

        尤其是北京保利公司拍卖宋徽宗（赵佶）《写生珍禽图》手卷的现场，把收藏家宁静的心态表现得更为淋漓尽致。《写生珍禽图》要上拍卖会的消息一传出，就成为今年春季拍卖会议论的焦点。有的行内人士认为仇英的《赤壁图》手卷都拍到八千万，宋徽宗的《写生珍禽图》应该拍到一个亿。也有的行内人士认为，这件作品2002年被外国人以2530万元买走，时隔七年又拿回中国来卖，其价格也就是翻一番，因为中国收藏家心理这道坎是很难迈过的。因为《写生珍禽图》是最重量级拍品，北京保利公司把它安排在5月29日夜场，夜场领取竞买牌的保证金是50万元人民币，但是，如果要参与《写生珍禽图》竞拍，需要交纳500万元人民币的保证金。当晚11时42分《写生珍禽图》“压轴”登场，以3800万元起拍，在竞争价攀升到4100万元时，现场戏剧性地展开了5万或10万竞价的“拉锯战”。更有趣的是，我们的一位买家竟然向拍卖师宣布，他要到场外抽一颗烟休息一下，不管是谁加价，都给他加五万，引得全场笑声。又经过40多分钟的拉锯，最终于凌晨0时27分以5510万元落槌，加12%的佣金，成交价为6171.2万元，被持572号竞买牌的收藏家竞得。此件拍品耗时46分钟，是有文物艺术品拍卖会以来占用拍卖时间最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