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语言是人类独有的吗？

动物是否也使用语言？在讨论这个问题之前，首先应明确语言（ language ）的定义。如果将语言简单定义为通讯（ communication ），那么毫无疑问大部分动物也使用语言。但对语言的这个定义显然存在缺陷。人类的语言是由可不断扩展的词汇和有系统规则的语法结构等而构成的一个相当复杂、具有灵活变通和具有强大影响力的系统。动物具有类似于人类的复杂语言体系吗？实际上有两个问题，一是动物有自己的语言吗？二是能教会动物人类的语言吗？
    关于动物自己的语言沟通，迄今为止，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动物使用系统的甚至接近于人类的复杂语言。黑猩猩和猴能发出多种不同的声音，或表现出一些举止行为和面部表情来表达惊慌、警告、反对、请求和领地等情感或思想。但与人类相比，灵长类动物只有极其有限的模式化系统。而人类的语言则富有高度的创造力，除遵循一定的语法规则外，它实际上是无限的，因为新的词组和句子可不断地被创造出来，根据单词的含义，加上按语法规则的排列，可清楚地表达各种思想和情感。未来是否有可能通过对灵长类动物或海豚的进一步观察和研究，将显示出它们也能以无穷的和有创造力的方式来组合它们的发声，但目前尚无证据支持这一论点。
    第二个问题是能够教会动物人类的语言吗？在 20 世纪 40' 年代，一些心理学家提出黑猩猩的婴儿很像人类的婴儿，有可能教会它们说话。但经过全面的训练后，那些黑猩猩从未能说出几个以上的词。以此说明不能教会黑猩猩说话，这未免有些不公正，因为黑猩猩的喉结构不可能使它们能像人类说话那样发声。后来，又有人使用美国手势语言或用不同形状的塑料标志物来进行训练。例如，有个名叫 Washoe 的黑猩猩接受 Allen 和 Beatrice Gardner 训练，有个名叫 Koko 的大猩猩则由 Francine Patterson 训练，动物在学习手势的含义方面没有多大问题，但这仅仅能说明动物具有较好的记忆力。
    问题是动物能否将符号以其表示的原意根据语法系统联合起来，用以表达新的事物。回答却陷于无结果的争论之中。认为动物使用语言的研究者在其报道中写道，在学习表示“水”和表示“鸟”的符号后，一个黑猩猩在它走近一只正在游泳的天鹅时，将这两个符号放在一起，以表示“水鸟”。因而他们就认为动物能使用符号的联合来描述新的事物。而反对动物使用语言的研究者则认为，动物从未能真正学会信号语言。黑猩猩将表示“水”和“鸟”的符号放在一起，仅仅表明它们可能简单地学会一些动作，问题是动物将有关符号联合起来时常表现为缺乏逻辑性，也可能仅仅是偶然的碰巧。两种不同观点究竟谁对谁错，目前很难判断。有待于进一步实验的证明。就目前来说，对动物是否使用语言的观点应持谨慎态度。
    语言是人类所独有的吗？如果将语言定义为有创造力的系统，那么大多数人的回答是肯定的；当然也有人不同意。但须注意，不能将语言和智慧混为一谈。对思维活动来说语言不是必需的。猴和人类在没有任何语言的前提下，能做许多需要抽象推理的事情。许多有创造力的人说他们在进行一些他们最好的思维活动时并不需用任何语词。如 Albert Einstein 说他的许多关于相对论的想法来自形象化思维，是来自他骑在一束光上观看钟和其他物体时所获得的。

作者：朱大年    文章来源：《生理学》第七版补充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