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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综合国力的增长,中国的博物馆事业发展迅猛,持续维持在每年200座新建博物馆的水平上,社会关注度和影响力也日益增强。数据显示,截至2016年底,全国登记注册的博物馆已达4692座,而美术馆事业同样经历了快速的发展,目前各类公立、私立的美术馆已经超过450座,一些新建、扩建的市级、省级美术馆的建筑规模、硬件设施已经达到或接近国际先进水平,而民营美术馆的发展更是迎来了第二波的发展热潮……
在迎来发展机遇的同时,中国的美术馆也同样面临着挑战。随着美术馆免费开放政策的实施,当更多公众有意识地走进美术馆,当学术研究和公共教育已不再是现阶段美术馆的发展难题和唯一的工作重点。而在这个电子信息铺天盖地、国际间交流空前繁盛的时代,美术馆应当如何顺应乃至引领时代潮流,更新管理和运营的理念,用新的方式和方法去影响和扩张公众,也是美术馆人需要共同面对的新课题。
国际博物馆协会副主席、中国博物馆协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安来顺就曾表示,正如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品格一样,一座优秀的博物馆和美术馆同样有它的品格魅力。中国的博物馆和美术馆要完成从数量的增长到质量的提升,要实现从硬件的现代化到软件的观众友好型的华丽转身,无疑是一项系统的工程。而办馆理念、战略、方法、技术的升级和转型在这一过程中的贡献是巨大的,而且是不可替代的。
王璜生在时任中央美术学院(微博)美术馆馆长时,就曾指出美术馆在新时代的“出路”,“无论是民营美术馆还是公立美术馆,都面临着如何多元化和差异化的问题,这也是一个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虽然很多美术馆为此做了诸多的努力,但从整体上讲,美术馆之间的相似性依然非常大。”他认为,美术馆要想朝着多元化和差异化的方向发展需要做到两个方面:一是建立规范的经营体系,二是培养独特的文化价值体系。
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副馆长王春辰认为,在多元化和差异化的基础上,美术馆的运营思路应该更加开放和包容,而非一成不变,“今天的美术馆更应该成为思考的实验场,成为艺术跨界的平台和艺术历史研究的平台,成为一个开放、开阔、允许跨界融会的开放平台。“他还建议,美术馆在策划常规展览之余,还应该打破艺术界限的思路去策划跨界活动。
而对于80后的今日美术馆馆长高鹏来说,年龄的优势让他对新信息有着更超前的接收能力,这也让他对美术馆变革有了更迫切的要求,而2017年大热的“今日未来馆”的展览也无疑在变革中具有里程碑的意义。当下,数字美术馆与虚拟美术馆已不再是全新的概念,而今日未来馆正是依托基于数字技术的产品研发,但高鹏想要强调的是,今日未来馆最核心的价值理念是对当代艺术实现方式的革命,它使很多在线下无法实现的艺术想法,通过技术来完成;它将改变传统展览的从策展到布展、开幕等一系列的美术馆工作方式,也将改变人们感知艺术与接受艺术的互动方式,从而从根本上改变艺术在今天的存在方式。
而相对于新晋“网红美术馆”松美术馆来说,增加观众和美术馆之间的情感黏合度,成为了松美术馆的工作重点。在新媒体时代下,松美术馆也越来越重视在新媒体平台的发声,通过微博和微信公众号与观众进行交互的同时,也在外部广告上投入资源。华谊兄弟艺术公司副总裁王端表示,松美术馆正在与不同的品牌进行合作,吸引更多的观众对美术馆和艺术进行关注。与此同时,在首展期间,松美术馆开展了41场艺术课程,这些公共教育活动既结合了展览的内容,又针对不同的观展人群,策划出具有多元性、实验性、趣味性的艺术普惠方案。“美术馆只有内外兼修,才能保持活力。”
由北京今日美术馆策划的国际博物馆发展论坛“变革中的博物馆,何为”近日在京举办,国内外各大博物馆和美术馆的管理者共同探讨博物馆自身的发展,并阐述了各自应对变革和发展时代的新方法和途径。
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副馆长 王春辰:
美术馆应该是跨界融会的开放平台
“日新月异的变化要求美术馆要以一种新的姿态和视角,以及学术的态度去做研究、去策展,这也是美术馆义不容辞的责任和需要发挥的作用。”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副馆长王春辰认为,美术馆的运营思路应该更加开放和包容,而非一成不变。“有的美术馆定位青年艺术,有的馆可能之前从未策划过摄影类的展览,而装置以前没有进入到一些美术馆的展示、研究或者收藏当中,那么现在是否已经到了合适的时机?如果仅仅以传统艺术分类,很多艺术类型都无法进入到美术馆系统,比如行为艺术在许多公立的美术馆,仍然是一个禁忌的话题。水墨看起来像是传统艺术形式,但是不同的美术馆对水墨的理解又不一样,有的着眼历史,有的着眼当代,而目前水墨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变,甚至已经是非传统所可比。”
王春辰强调,今天的美术馆更应该成为思考的实验场,成为艺术跨界的平台和艺术历史研究的平台,成为一个开放、开阔、允许跨界融会的开放平台。他还建议,美术馆在策划常规展览之余,还应该打破艺术界限的思路去策划跨界活动。“很多美术馆至今仍然停留在传统的美术造型艺术上,其实我们可以多多尝试双联展的方式,打通艺术和生活其他门类的互动和对话。”王春辰表示,美术馆需要成为公共学术平台,在这个平台之下观众所见所闻不会局限在艺术领域,还应该引发更多的关于整个社会甚至全球语境下的文化与社会焦点问题的思考和讨论,“美术馆里不能只有艺术家们的身影,还应该有来自不同学科的专家、学者甚至是普通人。”
今日美术馆馆长 高鹏:
美术馆也可以成为一个“游戏场”
从美术馆策展的开放性和包容性的角度来说,今日美术馆算是众多民营美术馆中的先行者。2014年,今日美术馆曾发起《今日·未来英才推介计划:厉槟源-谁的梦》,今日美术馆联手艺术家厉槟源,打破展览即是“看作品”的常规,呼吁公众亲自参与,大家可以带上睡袋,躺在那里休息、做梦,也可以打打羽毛球、跳绳、打牌。7天内,观众可随意地加入这个项目,也可随时离场。在高鹏看来,这类展览更像是一场好玩儿的游戏,“我们也想告诉大家,美术馆不是一个只能观赏甚至敬而远之的地方,艺术也不仅是架上绘画、墙上看画,我们可以用艺术疏导、甚至发泄自己的情感。”
2016年,著名艺术家何云昌的个展《啊昌》以艺术家不吃不喝、“72小时静待花生发芽”的行为艺术呈现,受到了业内广泛的关注。对此,高鹏也分享了一些经验。“美术馆面对的观众的年龄层在不断发生改变,他们的审美也在不断发生改变,所以我们在活动的策划上进行了多主题的尝试。比如我们欢迎所有的观众来美术馆礼貌性地拥抱,因为13分14秒在中国有个特殊的含义,就是一生一世。当我们发现很多观众对当代艺术不理解,对行为艺术也不理解,我们就在做《啊昌》的展览之前,做了一系列关于身体和行为的公众教育活动,通过这些活动,我们也让观众了解到,肢体也是艺术很重要的一部分,行为艺术并不是我们以前想象的那个样子。”
为了让美术馆能更加贴近公众,今日美术馆还将3个馆的对外橱窗开放出来,每一次提供2万元的资金,让年轻的艺术家可以到北京,在橱窗里进行作品展示。因为今日美术馆的位置比邻国贸商圈,又位于苹果社区中,因此过往的公众甚至不需要走进美术馆,就可以看到青年艺术家的作品。“其实这样的小型展示也非常考验艺术家的能力,这些作品在展示之余,还要考虑其与公众的关系。而这个项目发展下去也会非常有意思,年底我们会给这些艺术家做一个完整的展览。”
华谊兄弟艺术公司副总裁王端:
做好交互美术馆才能增加观众黏合度
“美术馆正在跟全社会发生交互。”华谊兄弟艺术公司副总裁王端曾经以今日美术馆、龙美术馆、松美术馆为样本做过调查,结果三家美术馆的受众年龄层集中在30至39岁,而松美术馆的核心受众则是以年轻人和亲子家庭为主。王端按照心理的需求把松美术馆的受众划成了五类人群:普通观众是以休闲娱乐为目的,艺术爱好者以获取专业知识增加专业素养为需求,亲子家庭则是美育教育为目的,而在校学生,则把美术课平移到美术馆完成。另外也有各种工会、各种机构组织,集体参观。“从参观的人群可以看出,他们的需求有主动、也有被动的,有自发的,也有跟随的。”
那么,为了满足观众的需求,为了增加观众和美术馆之间的情感黏合度,美术馆需要做什么呢?王端的答案就是“做好交互”,“消费者与美术馆之间所发生的最简单的交互,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王端表示,在“主动知道”的阶段,美术馆需要精准定位,需要让更多的大众了解美术馆并发生兴趣;在“想来”的阶段,美术馆需要主动推广,让消费者加深对场馆和展览的认知;在“到来”的阶段,美术馆的硬件和软件都将成为消费者口碑形成的因素,而美术馆的位置、定价、外部环境,还有建筑、设置、展陈的方式、作品的内容和形式,包括室内温度、休闲区域、现场服务等综合感受也都包含其中,这些都将直接影响到观众的体验,不同消费人群的诉求也在这个过程当中得到了满足。而在“离开”的阶段,美术馆要考虑的是让观众可以带走什么,带走的也许是照片、门票、图册,也可能是无形的体验、认知以及休闲体验的满足。而对于不能到场的观众,美术馆还可以通过线上互动、设计品购买等线上交互方式来跟他发生关系,进一步能吸引他们来到美术馆。
美术馆和观众的交互被王端形容为“跟电影票房取决于电影的内容一样”,她认为,美术馆观展人群数量也是衡量美术馆展览成功与否的表现。“美术馆也是有‘票房’的,我们的票房不仅仅取决于内容,还有综合因素。可以说一个美术馆只有内外兼修,才能保持活力。”
除此之外,王端还谈到了美术馆对于高科技的运用,“多媒体的互动方式能够让艺术普及变得更加丰富和多元,美术馆应该掌握好科技运用的尺度和方式,艺术品不是永生的,但是科技可以从中发挥作用,帮助我们让艺术品经历更多的年代,让更多人去目睹艺术的魅力。科技真的可以帮助我们去打造大数据时代下的私人美术馆,根据个人的喜好抓取你的数据,根据你喜欢的美术馆、喜欢的颜色、喜欢的画作、流派等综合定制你的美术馆,在线上这样的操作都不难实现。”
广东和美术馆副馆长 邵舒:
运营方式关乎美术馆的生死存亡
广东和美术馆副馆长邵舒将民营美术馆诞生的条件归结为几个要素——创办人对于艺术的兴趣和能够参与的时间、学术研究和体系化收藏、持续性经费以及因地制宜的场馆建筑。“如果创办人对艺术没有太大的兴趣,也没有时间,那就不太可能把大部分个人的时间投入到波澜壮阔的公益事业当中。其次,创办人没有收藏或者有零散收藏,并且以个人兴趣为主,不能形成体系,这对于美术馆来说是非常致命的,甩一百件毫无关联的展品攒成一个展览,本身也是不可能成立的事情。然后,在国外的美术馆体系中,研究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但是国内的许多民营美术馆在研究方面非常落伍,研究基本停留在发掘作品背后故事的层面,或者停留在理论层面,并没有形成一个真正体系性的学术性研究。而在经费的问题上,大部分的民营美术馆有第一笔经费,非常多,或者花了很多钱在一个很庞大的、动辄几万平方米的建筑上,但是在后续的运营当中却左省右省或者没有把钱花到应该花的地方。”
邵舒还表示,失败的管理模式也是部分民营美术馆无法存活下去的核心问题,常见的经营模式一种为照搬国外的运营模式,但是国内的政策、观念、体系完全不同,因此会“水土不服”。第二是挪用官方美术馆的经验,所谓的创办人和专家顾问来源是传统的官方国立博物馆,但是这和民营美术馆的经营有非常大的区别。第三是延续原有企业的管理风格,美术馆的经济基础来源于背后的企业支撑,但是不同行业是隔行如隔山,用企业的模式管理美术馆不一定成功。“还有一种是抱着开放的管理心态,开放是好事,摸着石头过河也是没有办法,在不断学习和积累经验的过程中,各种意识和观念会日新月异,对管理运营也会造成非常大的困难,刚实施的办法在第二年就做新的调整,对美术馆长期运营和发展将有很大的影响。”
落实到和美术馆的工作中,邵舒表示,自己工作的重点放在了考量经费使用问题上。“能开美术馆虽然不缺钱,但是不缺钱不代表可以乱花,需要对未来五年十年做详细的财务规划。所以我们做了十年预期的报表。”在邵舒看来,民营美术馆也可以做到财务公开、独立运营,可以通过开设咖啡厅等副业减轻亏损。“很多民营美术馆创办人的想法是,我开美术馆是不是可以挣钱?我可以很坦白的来讲是挣不了钱的,但是你想获取别的价值是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