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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红木家具是个门外汉,只知道红木比一般木材的分量要重,而且还不沉入水底。小学时曾去班主任家串门,看到满屋的古香古色的全套红木家具,甚为惊叹,这真是一位有钱人家。文革时期,红木家具成了四旧之物,好多人把红木家具视为“晦气”而将它弃之。我曾到上海淮海中路一家商店,因我喜欢乐器,只是看看长笛、黑管多少钱一支,在闲逛中,我看到的是好多被抄家抄来的红木家具,我无意中见到一张色相极好、做工精细的高档红木八仙桌,细看售价只有50元钱。这价格只我家老爷子的一个月工资。现在想来,这大户人家的高档红木八仙桌怎么也得卖上个上百万元吧。
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如今红木家具价格真贵得惊人。岂不说家具了,光一市斤上等海南黄花梨木材就卖到一万多元,真有点让人看不懂了。于是作家海岩曾说过这样的话,他对红木家具的兴趣绝对不亚于写小说。此事缘于他花了6万元第一次买得一套海南黄花梨圈椅,过了四年后,这套圈椅却升值90多万元。所以,他极力劝说朋友花百万买一辆名车,不如去买一件上等的红木家具来得实惠。
我的外甥曾对我说起他的老板,他是一位红木发烧友,曾花数百万买一套全新的红木家具。去年我去南京采访著名书法家朱寿友,他的居室及工作室里的家具全是红木的,价值600多万,听说后,让我大有大惊小怪的感觉。看来的确有不少人喜欢上了红木家具,这不仅能显示自己的“经济实力”,同时还能显现红木家具的拥有者那令人惊羡的豪华气派。
红木家具为何如此昂贵,可能有这样几个原因。一是中国家具大都是采用太湖边的榉木制做的,长年的开采,到了明末清初,榉木已采伐殆尽了。明清时期,由于皇室及高官巨商十分崇尚红木家具,才不得不用这个所谓硬木木材即黄花梨等来替代榉木。故且海南的黄花梨也难免面临遭殃的结局。1405年,郑和下西洋,带着他的船队浩浩荡荡从南京出发,带着丝绸、茶叶、瓷器开始了他的西洋之行。现在的印度、越南、老挝等地是他经常进行贸易造访的地方,然后,郑和的船队又从当地运回许多厚重而坚硬的红木到国内,作为国内红木短缺的补充。到了后来,红木又陷入短缺的境地,于是,皇帝下旨,让各路各地的官员,无论你是什么官职的,你只要看到紫檀黄花梨,立即买下,运回宫内,打造皇家气派的家具。
如今由于红木家具飞猛爆涨的缘故,市场需求大大超过了人们的预料,于是,北京全市当年只有七八十家红木家具店,现在却增加了300余家,一家红木家具店去年创下一天销售760万的业绩。如此庞大销售市场的背后,却凸显原材料紧缺,于是乎寻求原材料的触角不仅伸向国内的每个角落,还把目光盯上了海外的南非、印度、越南、泰国、印尼等国的热带雨林,大肆进行抢购,并在国内进行囤积。因为一吨海南黄花梨已经超过一百万,那么越南的黄花梨也在七八十万以上,印度的小叶紫檀的价格在七八十万那样子。最近又爆出海南黄花梨每吨已涨到250万~270万元,一年内价格涨了五倍之多。有一位红木商人曾说出这样的话,每天看着这些堆放的红木原材就开心。有人编下这样的顺口溜:十万元在那里呢是刚起步,百万元呢不算富,千万富翁好多户,亿元富翁不少数。
如今一些小家小户的红木收购商到海南,见农家的锅盖或是锄把等物件就高价收购。如果见到农舍的房梁出卖,那就把那些红木收购商乐开了花。谁曾想,当年的海南黄花梨还被不少当地人当柴禾做饭,有的药材公司则以低价收购回去,当作红花油等药材的原料。真是今非昔比了。前几天我在四马路与永春路的交汇处的地摊上摆着巴掌大的红木片,要价竟在百元以上。
收购商有如此执著的举止,而商家更有令人瞠目的奇招。因为红木家具的猛涨,某家具店贴出告示,以原来售出价格的三倍回收卖出的家具,更有甚者,商主分别将1000克、500克的、200克的,还有100克的不等的金条摆放在柜台等待换取已卖出的旧式家具,这样的商业手段真可谓是前无古人了。
目前的红木材质分为8类:即紫檀木、花梨木、香枝木、黑酸枝、红酸枝木、乌木、条纹乌木和鸡翅木,只有我国的海南省才出产海南黄花梨,其余的都生长在印度、越南、老挝等东南亚和南亚地区。这些木材的生长期很长,大都要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才能成材,由于资源的缺乏,这些木头已经越来越少。于是精到的红木家具质地细腻,木纹清晰,很有皇家高贵气派,很受人们的喜欢。一件上好的红木家具讲究的就是神、艺、材、韵。故且一副紫檀木雕制的“清明上河图屏风”,用材讲究,雕刻精细,有人曾出价8000万元,但屏风的作者伍炳亮都没舍得卖。2003年,康熙皇帝御制的“寿山石嵌人物图雕空龙寿纹围屏”,拍得2358万港元,刷新中国家具拍卖成交价的最高纪录。
眼下的红木家具如此的高价位,除了物稀为贵外,仍有炒作哄抬的嫌疑,不少人看中红木家具的增值而大肆收藏,很少有人关注红木家具的艺术品位。我相信,不久的将来,红木家具的销售、收藏、观赏与研究,定会朝着正常、健康的方向发展的。
--摘自《吉林日报》(文:宁大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