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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无柴油”——在广州许多民营加油站挂出的牌子上,写着这样四个触目惊心的大字。与此同时,深圳、佛山、中山、武汉等地也均出现不同程度柴油紧缺现象,继雪灾之后,“油荒”再次席卷大半个南中国,以华南最为突出。
“油荒”的背后是国际油价的飙升,3月13日,纽约市场4月份交货的轻质原油期货价格每桶收于110.33美元,创下新高。国内外石油价格严重倒挂,导致炼厂加工亏损,地方小炼厂基本停止加工。在很多加油站前,不少货车排起长队等着加柴油,一些路段出现严重拥堵。这一幕让我们想起了上世纪70年代石油危机时在美国城镇发生的场景。而那段时期的美国经济出现了“滞胀”,如今,这一消失了30多年的经济现象再次光临美国,并深切波及到了中国。
2月份,美国核心PPI大幅上扬,通货膨胀风险加大,而经济已经濒临衰退。同期,中国PPI同比增长6.6%,创3年来新高,另一方面众多机构预计今年GDP增幅将回落到8%—9%。全球经济面临着高油价和经济放缓的双重压力,中国的经济前景相对乐观,但通胀水平要比西方发达国家高出很多。
尽管此轮通货膨胀是流动性泛滥推高土地和房产价格导致的,但不能否认国际油价高企带来的输入型通货膨胀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目前,国际油价看不到迅速回落的迹象,因此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投资者将面临“滞胀”的宏观经济局面。自从中国股市诞生以来,这还是首次。那么,投资者该如何应对这前所未有的情况?遵循绿色理财法则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无法忘却的伤痛
发生在上世纪70年代的西方国家石油危机充分暴露了资本主义体制的内在痼疾,总结那段历史并与当前的情况相对照很有启示意义。
可以说,那次石油危机的爆发是多种因素的综合产物。美国尼克松政府在1971年宣布美元与金本位脱钩,以矫正货币的高估,导致美元的泛滥和贬值,通货膨胀已然显现。同时,美国将大量的金钱投入越南战争而没有增加税收。而且为了支持战争对石油工作源头和终端的价格采取封顶的措施。这一方面刺激了美国国内石油消费的增长,另一方面打击了美国国内石油勘探和开发,使人们更乐于从其他产油国进口。
而同时,美元贬值和通货膨胀对其他产油国带来沉重的打击。因为美元是全球石油交易的参照货币,美元贬值侵蚀着石油生产国的收益。此外,产油国的经济几乎完全建立在石油的基础上,所以它们不得不依赖于从西方进口的其他货物,而通货膨胀使得这些物品更加昂贵。产油国因财产流失必然想尽办法提高石油价格,这进一步加剧了西方国家的通货膨胀,形成恶性循环。
还不能忽视的一点是当时地缘政治的紧张局面。从1970年的“黑色九月”之后,巴勒斯坦解放组织与以色列及其追随者的正面冲突越来越多。巴解通过策划令人恐怖的活动将世人的注意力集中到没有解决的巴勒斯坦问题上,其中最有影响的行动是在1972年9月慕尼黑奥运会期间,参加奥运会的以色列运动员遭到巴勒斯坦武装分子的绑架,震惊了世界。反以色列和反西方情绪在中东地区持续高涨,在犹太人赎罪日(1973年10月)爆发了25年内的第四次阿以冲突,本来就不稳定的石油局势突然演变成了一场大危机。
10月16日,来自波斯湾六国的OPEC代表团齐聚科威特市,并决定单方面将阿拉伯轻油的石油基准价格从每桶2.90美元提高到5.11美元。第二天,阿拉伯石油输出国组织(OAPEC)成员宣布立即减产5%。每月按照这个比例缩减产量,直到以色列退出它在1967年所占领的领土。这时的石油价格已经乱了套,最后,OPEC决定在11月将基准原油的价格提高到11.65美元每桶,不到四个月的时间里翻了四番,已经是1970年价格的10倍。
这场石油危机对西方经济打击巨大,甚至陷入长时间的“滞胀”局面,而当前的国际石油价格飙升可以从那场石油危机中找到影子,更不幸的是,中国这次也卷入其中。
我们真的面临一场石油危机吗?
目前,国际石油价格在100美元每桶以上徘徊,高盛公司甚至预言,油价可能达到200美元,这真是一个令人恐怖的场景。但是,比较这次石油危机与70年代那次,有些“形似”又有很大的不同。
相同的特征是美元的贬值和地缘政治的紧张。美国次贷危机的爆发让美联储多次降息,美元不断贬值,以美元计价的石油价格高涨。此外,小布什发动的伊拉克战争令中东局势动荡不安,至今仍无缓解迹象,再加上伊朗的核危机,中东主要产油国的产量都大幅缩减。而其他盛产石油的国家,比如俄罗斯和委内瑞拉,都对西方的石油巨头有抵触情绪。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更是威胁美国如果不改变既往政策,石油价格很快会升到200美元。
不过,我们并不倾向于把目前石油价格的飙升定性为石油危机,因为与70年代很大的不同是目前石油市场没有出现供不应求的局面。可以说,国际游资的炒作和对中国的遏制战略也助推了现在石油价格的高悬。
进入21世纪,全球金融市场最大的一个特征就是流动性泛滥。它推高了土地、房产、股票的价格,无论是在西方发达国家还是新兴市场国家,都产生了严重的泡沫。美国次贷危机刺破了这个泡沫,因为其动摇了世界经济增长的一个重要引擎——美国人民的消费能力。但是,还有一个泡沫仍在膨胀,那就是大宗商品,包括石油、农产品等。这一泡沫的继续存在有其理由,因为人们可以不买股票、不买房子,但不能不吃,工业生产也不能离开石油。如果你认真查一下资料,会发现近年来大宗商品的上涨速度要远远超过股票和房产的上涨速度。
支撑大宗商品泡沫还有一个重要的基础就是来自于中国的需求。中国目前在基本生产生活资料上的对外依存度非常高,包括石油、铁矿石甚至大豆等等。还以石油为例,中国自从1996年成为原油净进口国以来,2004年的原油进口更是突破亿吨大关。目前,中国已成为世界第二大能源消费国,而其中石油的消费量呈逐年大幅度上升趋势,对外依存度已经突破50%。有专家预言,到2020年前后,中国的石油进口量有可能超过3亿吨,而成为世界第一大油品进口国。
显然,“中国需求”这一概念给了国际资金大鳄足够的炒作空间。在美联储不断降息试图挽救美国经济而释放出更多流动性的同时,大量资金涌入了大宗商品和石油。所以,我们说现在面临的是石油泡沫而不是石油危机。因为自从上世纪70年代那场危机后,美国就非常注意增加石油储备,更何况用玉米提炼乙醇的技术已经广泛应用,国际市场上石油没有出现供不应求的局面,即使中国的需求量很大。
可以认为,现在石油、农产品价格的飞涨,有西方国家遏制中国的战略因素,石油库存不释放任凭油价高涨、把玉米作燃料推升农产品价格,这都抓住了中国经济的软肋。不要忘记,美国虽然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但它的农业基础更加雄厚,玉米等农产品的产量世界第一。所以当中国出现高通胀而严重损害到经济的时候,美国仍然把这些基础生产生活资料的定价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要把这狭隘的理解成“阴谋论”,更多的是一种国家战略,毕竟谁都不希望看到其他国家的崛起。在这场较量中,目前中国暂处下风。
未来的局面与投资困惑
是泡沫就会破灭,大宗商品包括石油泡沫也不例外,但我们无法判断什么时候破灭,也许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目前,美联储还在降息,不断注入的流动性继续推高大宗商品价格,同时也让美国出现了通货膨胀。一旦美国人民也忍受不了通货膨胀(美国的通胀水平比中国低很多,但美国人民对通胀的忍耐能力比中国老百姓差太多),美联储必然也要采取紧缩货币政策或者政府释放原油库存,这就会此刺破石油泡沫。
紧缩货币政策会给美国经济雪上加霜,美联储轻易不会采用,释放原油库存也不符合美国的战略部署。尽管如此,一旦美国经济真的陷入全面衰退,也必然会导致石油泡沫的破灭,因为经济衰退意味着需求能力的大大萎缩。所以我们看到目前石油和农产品价格在高位反复震荡,担心的就是经济是否衰退和衰退到什么程度。这就是“滞胀”时期经济调控的尴尬所在,降息可避免衰退但继续推升通胀水平、升息可抑制通胀但会让经济进一步衰退。最后的结果就是承认经济衰退、泡沫破灭。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资本主义制度的本质注定了无法摆脱繁荣——衰退——繁荣——衰退的往复怪圈。
中国的情况更复杂些,因为国内石油的价格已经人为压低了很多,这也是出现“批零倒挂”导致华南油荒的原因。所以即使国际原油价格泡沫破灭,国内的石油价格也未必能降。更何况目前的情况是国际原油价格高涨,国内成品油价格面临很大的涨价压力。因此,国内的“高油价”状态持续的时间会更长,通货膨胀与经济放缓也将同时存在。这就给投资者带来了很大的困惑,投资股票、房产因泡沫破灭、经济放缓而风险剧增,至少获益的空间很小。另一方面又要忍受通货膨胀对资产的侵蚀,如果投资大宗商品或能源企业,也同样面临着大宗商品泡沫破灭的危险。投资者该如何选择?
石油危机、滞胀与投资困境
“滞胀”一词是在上世纪70年代伴着西方国家的石油危机出现的。顾名思义,“滞胀”就是经济停滞和通货膨胀同时出现,按照经济学的传统理论,通货膨胀一般伴随着经济繁荣或过热(特殊时期比如战争除外),因为产品价格的上升意味着企业利润的增加和需求的旺盛。但“滞胀”截然相反,所以其产生肯定有特殊的原因——那就是原材料价格飞速上涨带来企业生产成本的增加。
显然,企业生产成本增加必然提高产品出厂价格,带来通货膨胀,削弱人们购买力(因为工资并没增加),需求减少反过来压缩企业投资,导致经济停滞。这一恶性循环的源头就来自于原材料价格的上涨,而石油是现代工业的核心基础能源,被誉为“黑金”。所以,“滞胀”的出现往往与石油危机相伴。
目前,全球甚至中国这样的发展中国家都笼罩在“滞胀”的阴影之下。所以我们有必要回顾一下70年代的那场石油危机,并将当前的高油价局面与之对比,以制定恰当的理财策略来应对中国投资者从未遇过的“滞胀”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