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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为最严厉楼市调控措施的“限购令”,到底是一个什么性质的政府干预行为?“限购令”会促使房价下降么?
如果对经济学的原理生搬硬套,如果脱离每一个国家的具体市场背景纸上谈兵,如果我们缺乏全局和长远的视野,那么,任何限制购买的行为,都可以视为政府的市场干预行为。在崇尚纯粹自由市场的人士看来:这些行为都是不能容忍的愚蠢的行为;限购令自然是限制需求,限制需求不是长远之计;因为经济的增长,正是为了不断满足人类的需求。
但纯粹的市场经济,并未在人类社会中真正存在过。像美国这样市场经济发达的国家,充其量也只是混合经济。就是说,大部分经济活动,由私人企业决策,少部分经济活动,由政府决策。中国和西方的主要分歧是:在一些什么具体经济事务上,应由政府决策?正由于在这些具体经济事务的认定上有分歧,所以美国及西方主要国家,至今并未承认中国的完全市场经济的地位。
那么,像这种限制购买商品房的政府干预行为,是否违反市场经济的原则呢?是否又是倒退到计划经济如凭票供应的时代呢?据东方导对世界各国市场经济的了解,这并不是“倒退行为”。以各种各样的方法限购本地住房,是市场经济中比较常用的政府干预行为之一。因为市场经济存在市场失灵的负外部性,因此,西方国家也经常从维护公平公正、打击垄断、保护弱势群体利益等方面出台措施干预市场。
在西方国家,为了防止住房投机,主要采取税收、信贷、保障房三方面抑制房地产投资,并且取得了比较成熟的经验。而中国在1998年住房商品化以来,一直是原则上放任商品房投机与投资的。只要有首付款,任何人可以到任何城市购买任何套房屋。这样放任投机的政策,即使在西方国家,也是要把经济搞乱的,也是不能容忍的。因为只要有一笔足够大的资金,它就可以轮流把中国所有城市的房价炒一遍。投机需求并不是商品的真实需求,任何政府抑制投机需求,都是出于维护社会公平的需要。
中国政府抑制房价,主要分三步走的:第一步,提高贷款利息,提高首付款比例;第二步,限制外地人购房;第三步,限制本地人购房。第一步的措施,在2009年以前反复行使,但对抑制房产投机作用不大。第二步、第三步的措施,是2010年5月及9月北京最先使用,再向别的城市推广。限制外地人购房、又限制本地人购房,是十分严厉的控制需求的行为。因为原来的措施,只是从贷款的比例与利息控制需求,就是说,只是控制那些借钱购房的人的购买行为。而现在,不管你自己有没有钱,都只允许你新购买一套。这种限购令如真实执行,对打击房价与投机,应该是毁灭性的。
限购令的出台,和计划经济时代的凭票供应还是有本质区别的。过去的凭粮票购粮,是由于政府控制了粮食的价格,导致粮食供应不足,所以要凭计划即指标供应。但住房不同于口粮,粮食天天要吃,而住房一般只要一套就可以了。至于改善性住房,也一套就可以了。多了,是一种浪费。因此,针对目前的富人的投机住宅的行为,限购令的出台,一方面防止资源的浪费,另一方面抑制投机需求促降房价。再一方面,是在关健时刻保护了富人的利益。如富人过度投机致使房价泡沫破灭,那么,很多人将来会走投无路,一夜之间一无所有。限购令是防止你“吃”得太饱了,“吃”出病来。而原来的凭票供应是不让你“吃”饱了、要饿出病来。这就是限购令与凭票供应的本质区别。
在反对政府干预这件事上,一般能博得很多中国人的同情与拥护。在主张市场经济与政府管制的争论中,中国经济理论界一向都是乱糟糟的,这投射到中央政府的房地产政策上,也是摇摆不定,令人迷惑不解。最主要的是,我们的经济学家未做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定期列出政府不应干预经济事项的清单,当然,也可定期列出政府可干预经济的清单。而政府干预经济的方式,应该由总理提出方案,经全国人大审议后方可执行。这才体现真正的依法治国。我们要彻底改变现在的以国务院文件治国、以开会的文件治国的模式。从以文件调控房地产的效果来看,文件治国容易被少数利益集团利用(如有的房地产的文件,名义为国务院发,实际可能是中房协议定,国务院盖章而已),已威信尽失,似已走到尽头。
正是政府以文件干预经济过于随意和频繁,才给那些表面主张市场经济的人以口实。这样一来,政府的一些正当的干预措施也不好实施了。目前我国政府治理经济的方式十分复杂。一些应该由企业决策的经济事务,政府在全盘操作,比如修地铁、高铁、高速公路等等。政府去组织、投资,比民企要多花几倍的钱,建成后的管理成本,也比民企要高很多,而我们的政府却乐此不疲。一些应该由政府决策的事务,我们的政府却不管。比如,打击垄断,保护市场竞争;提供适量的保障性住房,维持社会稳定;维护司法公正,保持社会安全感等。反正,对老百姓有好处、对弱势群体有好处的事项,政府干预是正当的。在目前的背景下,对老百姓反应强烈的事项,我们的政府要理直气壮、干预到底。当然,干预方案最好全民讨论、人大通过,形成法律才去实施。
限购令可以根据不同城市的具体情况,以各种地方法的形式生效。当然,在此过程中,会遇到房地产利益集团的强烈反对。因为买房的人愈来愈少了,他们的房价只能愈来愈低。但不管他们如何反对,政府一定要把房地产泡沫打压下去。因为中国的人口,在未来必递减。城市独生子女,将拥有双方父母家庭及自已家庭共3套房屋。限购令只要在所有的省会城市落实执行,中国的房地产泡沫风险,就还来得及控制。但限购令要真正产生效果,还必须建立在真实执行的基础上。关健是对于虚假的购买行为,要运用刑法的条例严惩。否则,限购令也将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