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卖菜近20年梦想在北京买房(组图)

每天从凌晨三点忙到晚上***，江斌说虽然辛苦也赚不了大钱，但是比给别人打工要自由。

板车是江斌在北京卖菜多年最常用的工具之一。

每天就是在一堆菜中求生活。

一些老主顾也会让人感觉暖呼呼的。

　　本版摄影/本报记者 李飞

　　下午2点半，在北新桥三条往东不远的胡同里，红马夹、牛仔裤的江斌坐在租屋里，一张上下铺的床和一张双人床、一张桌子、一台电视把屋子塞得满满的。快下午3点时，一家人的午饭还没吃完，难得的午休时间里，他更愿意聊聊北京的房价到底降没降，金融危机带来了哪些影响，明年学生找工作会不会好一点，而说起19年里卖菜的辛苦他总是笑着一带而过———

　　东直门外大街变成了“簋街”，他还在卖菜

　　1990年刚到北京那会，一个人背着行李，站在当时的东直门长途客运站外，江斌彻底蒙了，“完全不知道该往哪走，只能凭感觉往前走”。

　　他说，最初的日子很艰难，不知道怎么上菜、不知道什么菜好卖。那时候，因为每天晚上11点多就得骑着板车去左安门附近的菜市场批货，人生地不熟的他怕睡过了头，也怕来回几个小时的路程得过几个幽深的桥洞一个人不安全，所以干脆就睡在市场的铺位里，能和其他人一起路上搭个伴。

　　慢慢地，一直“驻守”在东直门外大街的江斌发现，这条街开始热起来了，高楼越盖越密，小平房越拆越少，餐馆从最初的3家越变越多，“簋街”这个名号也日益取代了东直门外大街的地理标记。2000年之后，他顺势将自己的业务范围扩展到了给簋街的餐馆送菜。

　　“卖菜虽然辛苦，但比打工要自由”

　　19年后，江斌对北京早已不会再有手足无措的茫然，他会如数家珍地介绍北京几个蔬菜批发市场的特色，会抱怨燕郊的房子离北京城里那么远怎么还那么贵。近20年里，他的生活半径始终只是在东直门附近的一个狭小圈子里，他没有去过北京的任何景点，除了前门，因为“实在没时间”。

　　江斌说，在北京卖菜的全是外地人，北京人吃不了那苦。但也没想过要改行。虽然赚不了大钱，在北京也仅是满足生计，但好在自由，不像给人打工，受诸多限制。他说自己也不羡慕那些改行卖服装赚钱的朋友，不同买卖对能力要求不一样。也想过回家，但地少了，更没活干，回不去了。

　　“北京的房价让人无奈”

　　趁着吃饭的工夫，江斌听见电视新闻里房价下跌的消息时，会多看上几眼。他也曾梦想在北京买房，但是他说北京的房价实在让人无奈，更何况靠卖菜也存不了多少钱，“刚来北京时，摊位费一个月才200块，现在光4个摊位就得1600多块，一个月干30天能存下10天的钱就不错了。金融危机后，簋街的餐馆也受影响，没那么多人去吃饭了”。

　　女儿明年就毕业了，江斌希望她能在北京安家落户。采访快结束时，他很认真地问记者，你觉得北京哪个区域比较好？

　　- 忙碌的一天

　　3：00

　　江斌开着面包车，和小舅子一起，从北新桥赶往东五环附近的蔬菜批发市场上菜。

　　回到家顾不上吃早饭，忙着卸菜、分菜，然后给饭馆和单位送菜。

　　送完最后一份菜。江斌赶紧抽空回家吃几口饭，又得赶去菜场的摊位张罗。

　　有时在这个时间，江斌还得给附近的餐馆送次菜。

　　菜市场一直营业到晚上8点，江斌会守到最后一刻。收摊之后，赶回家做饭。

　　一家人刚吃上热腾腾的晚饭。吃完赶紧收拾休息，因为睡不了几小时，又得早起批菜。

　　7：00

　　13：00

　　16：30

　　20：00

　　22：00

　　- 客“弹”北京

　　想过买房但买不起

　　记：19年里卖菜生活中遇到了哪些人和事？

　　江：1992年某天，我摆摊到晚上9点多，这时候绝大部分的菜摊早收了。俄罗斯大使馆的人转了一圈，看到我这还有菜卖，就买了几斤土豆，可能觉得菜不错吧，慢慢地，他们的工作人员就互相介绍着来光顾我的菜摊，一来二去就熟了。到现在，还每隔一段时间就开着面包车给使馆送菜。他们很讲礼貌，让人感觉受尊重。

　　一些熟的老主顾也会让人感觉暖呼呼的。菜场里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会有蛮不讲理的，这时候会有老主顾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记：要在北京买房吗？

　　江：想过但买不起。你知道东直门外大街那个楼盘卖多少钱吗？居然要3万多！不明白电视里总在说的房价泡沫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