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主权财富基金惊蛰 投资或不再宠爱金融

　　曹元 杨颖桦

　　近期，在国际金融界，除了欧洲的债务危机，另一个焦点大概就是AIG集团出售亚洲业务给保诚集团了，该收购协议刚于3月1日达成。而围绕着保诚集团如何筹得350亿美元作为收购资金，主权财富基金的影子若隐若现。

　　已知的是，新加坡最大的主权财富基金，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GIC持有保诚集团0.5%的股份。而中国国家外管局则拥有保诚1%的股份。最新的变数是中国、新加坡两国的主权财富基金中投公司和淡马锡将参与保诚集团的资金筹集。而这两大主权财富基金的有关负责人，并没有对市场上的这种传闻加以否认。

　　事实上，近一段时间主权财富基金活动越来越频繁。经过了金融危机的“猫冬”，2008年活跃在全球资本市场中的主权财富基金在2009年年末和今年年初苏醒，它们如同虫子在春天那般惊蛰。在这个逻辑下，中投和淡马锡参与保诚集团对AIG亚洲业务的收购也就顺理成章。

　　不同的是，经过金融危机的洗礼，以前主权财富基金喜欢吃的食物并不是它们的当下最爱。

　　休假的国家资本

　　主权财富基金的影响力有一个风向标，那就是达沃斯论坛。

　　2008年1月底，第37届达沃斯论坛上，争辩主权财富基金成为那届论坛令人难以忘记的一个亮点。那届达沃斯论坛，组委会专门组织了小组论坛讨论主权财富基金。

　　全球金融界的领袖们向当时握有2.5万亿美元财富的主权财富基金掌管者发出警告称，主权财富基金必须披露更多关于投资活动的信息和风险提示，否则难以平复来自美国政界的批评和猜测。来自美林、摩根大通、高盛等华尔街投行的CEO，来自科威特、沙特阿拉伯、俄罗斯等国的政府投资基金的掌门人以及来自美国政界和财经界的代表们，就主权财富基金是否应该接受规则约束展开了激烈争辩。

　　但时隔不久，金融危机爆发。那次会场上的许多人被金融海啸淹没。

　　待到2009年的达沃斯论坛，主权财富基金甚至成为金融危机的救世主。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GIC)副主席托尼覃在达沃斯会议上直呼，“包括主权财富基金和其他机构投资者在稳定全球金融体系中发挥更重要的作用。”那届论坛几乎没有发出对立的声音。

　　然而，在托尼覃发出言论后，主权财富基金集体休假。

　　据伦敦国际金融服务公司(IFSL)统计，2009年上半年，主权财富基金共进行了100亿美元投资额，而这是自2005年以来规模最小的半年。

　　这种情况在2008年的下半年已经开始展现，当时主权财富基金的投资行为明显地收缩，多将自己锁在国门之内。

　　伦敦国际金融服务公司统计，在2008年的第一季度，全球的主权财富基金只将1%的新增投资额用以国内投资，二季度比例增加到了24%。当年三季度，金融危机的爆发达到了高潮，主权财富基金投资国外资产的比例缩小到了67%，而四季度更是缩小到了31%。

　　而后，它们甚至连国内也不敢投了，于是造就了2009年上半年的“冬眠”。

　　2010年1月底，第39届达沃斯论坛透露出主权财富基金的苏醒。这届论坛上，许多金融机构再次提及主权财富基金，认为它们会卷土重来。比如主权财富基金专家、纽约大学法学院的Efraim Chalamish说，随着主权财富基金不断壮大与成功，其对于更大规模的投资会更得心应手。它们分到的蛋糕比例加大，行动也会愈加活跃。

　　也正是在1月底，一改惯常的低调做派，具有主权财富基金“血统”的阿布扎比投资公司(InvestAD)，带着其中东、北非投资计划来中国寻找合作伙伴。

　　金融已过气？

　　造成主权财富基金再度活跃大的背景是经济的复苏，但也源于主权财富基金的“不差钱”。

　　主权财富基金分为两大类：1.商品资金资助，主要来自石油收入。如挪威、俄罗斯、尼日利亚、委内瑞拉和印度尼西亚等国的主权财富基金均来自于此。2.非商品的资金资助：主要资金有官方外汇储备、退休金储备等。如中国、新西兰、法国等区域的主权财富基金。

　　随着经济的复苏，无论是石油收入还是外汇储备退休金储备都在给主权财富基金源源不断输血。

　　IFSL估计，到2012年，第一类主权财富基金将增加到约3.4万亿美元，并称，这个是一个保守的估计，这个估计的前提条件是假设在此期间经济持续放缓，石油价格为每桶50美元至70美元。

　　IFSL还预测，第二类的主权财富基金规模占整个主权财富的比例会有所提高。

　　此外，还有许多国家开始规划主权财富基金。比如安哥拉、玻利维亚、加拿大、印度、日本、尼日利亚、中国台湾和泰国。

　　IFSL预测是到2012年底主权财富基金的资产增加到5.5万亿美元。

　　如果象预测那样，从2010年开始直至2012年将是主权财富基金另一个大发展的时间段。

　　值得关注的是，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主权财富基金主要投资对象是金融，占比达到了45%。但从2009年下半年开始，主权财富基金开始抛弃金融。比如12月份，科威特主权财富基金科威特投资局(Kuwait Investment Authority)表示，已出售价值41亿美元的花旗集团(Citigroup Inc。)股权，并实现盈利。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9月份表示，在将优先股转换为普通股后，出售了手中约半数花旗集团股票，获利16亿美元。

　　另外一家主权财富基金卡塔尔投资局在10月份出售了价值14亿英镑(23亿美元)的巴克莱集团(Barclays PLC)股票，获利约6.1亿英镑。

　　至于新的投资对象，中东的主权财富基金和远东的显然发生了区别。中东的基金似乎更青睐制造业。

　　在2009年的下半年，既有卡塔尔主权财富基金旗下的卡塔尔控股公司(Qatar Holding LLC)与保时捷汽车达成协议，同意收购后者持有的10%大众汽车股份；又有当年9月初法国媒体暴出阿联酋阿布扎比投资局(ADIA)计划收购法国三大系统商之一的斯卑(Spie)公司。

　　远东的基金更倾向于新兴产业。比如去年在11月份，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GIC)购买了中国网络游戏公司盛大(Shanda Games)5.4%的股份；中国主权财富基金中国投资有限责任公司入股保利协鑫能源控股有限公司(HK.3800)的交易已接近达成协议。

　　在2009下半年主权财富基金150亿美元海外资产中，大部分投资于能源，金属和农业以及私募股权基金。

　　另一个投资趋势是从发达国家向新兴市场投资。比如文章开头传闻中投和新加坡的政府投资公司表面看是投资西方的金融集团，实际上是看好AIG在亚洲的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