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万灿文及其他

作者：林霏开  文章来源：集邮报

近日收到云南谢光辉寄来的《红河集邮》，开始连载胡民选的《万灿文先生与集邮》长文，读来饶有兴味。

    孙君毅生前致胡君信云：“君毅老矣，怀念旧友之心仍存，介绍万灿文的文章，盼早日写成，惠寄拜读。”可惜二十年前，胡文发表屡经周折，有的报纸中途停刊了，孙先生未得窥全豹。从胡民选访问的名单里看，似乎也未包括与万灿文在“新光会”共事过一段的张包子俊，斯人已逝，何其可惜！

    集邮界历来颇多健笔。有的人，本来就是作家，如邵洵美、柳无忌；有的人，文采可比作家，如万灿文、陈葆藩、张赓伯、张包子俊。我对万灿文色彩浓郁的边域文风，生动无比的细节描写，印象殊深，缘自三十年前我为《上海集邮》写《旧刊新读小记》。那时候，总觉得万灿文发表在旧邮刊上的集邮散文，可与舒芜的小说媲美，令我联想到云南的原始森林，马帮或盗匪的铃声，出没无常的毒蛇猛兽。去年，我去云南腾冲旅游，在难得一见的原生态环境里，火山环绕，地下瀑布，千年古树，而人文传统源远流长，我又想起了万灿文……

    虽知他的生卒年份为1904-1959，却不知何月、何日？希望写传记者详之。他是北京大学的毕业生，有那样深厚的文化功底，毫不奇怪。我原以为他是读文学的，结果，却是法学系的。为什么他会回到家乡去当中学教师呢？毕其一生，似乎是一位鞠躬尽瘁的中学校长（与陈葆藩一样）。他是什么阶级出身呢？去世于1959年，则有10年的新中国生涯，在历次政治运动中遭遇如何？55岁辞世，可谓英年早逝，原因何在？他在教育岗位以及其他非集邮事业上的成就如何？这些，都是人们想知道的。集邮，它只是一项业余活动，万灿文不是邮商，如要理解他的大量集邮著述，背景资料必须宽泛一些。现在有的“人物介绍”，只肯定万灿文在某些邮票与邮戳诠释上的“学术成果”，而忽略他的散文成就，其实是一种陋见。

    爱家乡、爱山林、尊重邮驿、尊重穷乡僻壤的文明印痕……这都是比一票一戳影响更久远的因素。当然，一票一封也是不可或缺的实证。《红河集邮》能连载万灿文的传记，好得很；我还希望，蒙自县的朋友们能注意收集一些有关万灿文的实物，以及当地的邮驿历史文物。几十年前万灿文的记述，仿佛替今日的收藏活动提供了一幅路线图。收集得好的话，甚至可形成旅游的一个景点。

    读书可“厕上、马上、枕上”，写作恐怕不行，但酝酿过程是可以的。我想象，当年的万灿文，在严饬校纪之余，以疲惫之身心，挥笔于万籁俱寂之际，既是自我放松，也替后人留下了精神财富。若万古松涛有语，岂能以区区“学术成果”概之？